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?
是我梦中所见之地吗?
虽然很脏,但似乎下水道是很安全的地方,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。
上面的脚步声终于过去了,白星松了口气,坐了下来,看着对面的墙,然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,时间持续不长,但玉儿看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玉儿问了他。
“我明白这儿是怎么一回事了。”白星的头仰了起来,他好像对这再熟悉不过了。
“这里不过是某人臆想的世界,就好像是梦境,但比那个稳定多了,只要那个某人一直思考,这个世界就不会消失。再者,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基于那个人对世界的定义和印象。”
“所以,才会有这样的空虚和违和感,是因为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”
“还有憎恶,不然那些怪物怎么解释。”
“憎恶?”这个从她自己嘴里说出的词,好像在梦境里感受到过,这个世界对那个人而言到底是什么呢?他好像和白星说过同样的话,但却给人不同的感觉,那个人毫无求生欲可言,只想离开和逃避,就好像自己一样,自己逃脱了,但那个人好像没得选,不然也不会这样子。
“哦,对了,即使是虚构的世界,在这里死去就是真的死了。”
“是吗?”玉儿警觉了起来。“你怎么知道这些的?”
白星露出那种非常遗憾地表情,苦笑着说:“我为什么在这?我的头发眼睛为什么成了黑色?我为什么在这?都是因为我被某样东西给凭依了,我本来想去找星然的,可结果却莫名奇妙地落进一个只有4月13日的世界,然后就被凭依了,他把我带到这,告诉我要做的事情之后,就把控制权交给了我。”
“星然哥哥还活着?”对于一个早已失联许久的人,这样的提问并不过分。
“还活着,只是不知道在哪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这是玉儿到目前为止听到的还算不错的消息,这位星然呢,年龄只比白星大一点,但是他们俩的父辈,和白星不同的是,他永远笑容洋溢,哪怕是失去了相当重要的东西,其实他有些坚强过度。
“你有线索吗?”玉儿问起白星有没有什么头绪。
“没有,但我找得到他。”
看到白星的眼眸,玉儿似乎想到了什么,赶紧问白星:“附在你身上的不会也是....”
“才不是呢,不过个星座。”
白星站了起来,伸了个懒腰,对玉儿说:“该走了,第二夜已经开始很久了。”
玉儿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,但还是什么都没提起,只是说:“去那里?”
“印证我的猜想。”
玉儿跟着白星顺着下水道走了起来。
在遥远之地的某处,时间不曾流逝,一切都是诞生之初的样子,虚无空白之下,亿万星辰之上。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,除了自己坐的那把,上面都堆着未完成的书稿。闲然自适地坐着,翻阅着手中的书籍,时不时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这里一直都是这样,什么都不会发生,永远只有自己,孤身一人。
说到名字,应该称自己为境界式 琉璃座,虽然还有一个名字,但现在自己身份不同了,所以那个为人时用的名字应该并不适用。说到这,自己的身份也是一个伤脑筋的事,自己是个什么,到现在也不能说清?有一种很玄乎的说法,也许很适合自己:非人非鬼,非妖非魔,非仙非神,换句话说,自己是认知之外,不可形容之物。要说年龄的话,也不是非常的大,好像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,实际上也只活了二十一二岁,但问题是自己没有未来可言,这二十一二岁恐怕就是永远了。一个丧失了所有可能性的未来,是不会有任何事件发生的,哪怕是坏事。某种程度上来说,自己比玉儿梦中所见的那个人还要悲惨,好歹他还有人呼应了祈求,而自己的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,要说自己出生的世界实在普通至极,没有所谓“奇迹”的概念,甚至没有与之相关说法,好像是在经历了最深沉的绝望之后,一切被大火烧过一样,没有剩下的。似乎自己是走过了非常落寞却又灿烂的一生后来到了这里,但是生是死,到底也说不清: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到饿了,但每天都会想吃些什么。
自己太过跳脱,以致于和任何世界都格格不入,所以就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,也就是一直呆在这里。偶尔会有一两个访客,但来来去去的剩下的只有自己。没有昼夜更迭,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,好像很久,好像才只有十分钟而已,以前的记忆在这样混乱无序的时间影响下,消失的也差不多了,只是记得一个名字。好在还可以创造新的记忆,即使都是关于别人的,但这样也就足够了,再看见所有人的结局后,见它们记录下来,可以的话想在不同的地方,向天真无邪的孩童们讲述这些故事,再现往昔的梦幻。这是心愿,是想要做到的事。在此之前,想看看那位与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少年会达成何种?他会被拯救吗?还是会在泥潭中越陷越深?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自己呢?还是另一个他?无论如何,这个故事都要记录下来,它有它的价值。
不知道能不能迈出第一步呢?
下水道里,走了很久的白星和玉儿突然停了下来,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波纹。白星迅速地拔出了剑。
那个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,整个身体呈现出蓝绿交织地金属感,它没有头,胸前嵌着的呆滞无神的眼球在抽动似地不停地转动着,它的身体上有道自上而下的裂口,里面遍布着匕首状的利齿,那应该是它的嘴了。背上凸起连接着四个手臂,来回挥舞,无知且疯狂。
白星持着剑,冲向那只仿佛是人体支离后拼凑起来的诡异生物。他砍中了其中一支手臂,受了伤的怪物本能驱使下,转身带动手臂把白星拍在墙上。
眼眶里溢出了血。
“白星哥哥!”玉儿挥舞起缎带,白羽纷飞,那只怪物已经被缠住,玉儿顺势缠住缎带,耳边有哀鸣声传来,然后是始料不及的振臂一挥,玉儿被顶到墙上,然后落到水里。
水是腥腥甜甜的。
自己流血了。
它朝这里走了过来,有什么把它扑到了,或者说挡住了它。
“这里我守!”又是这句话。
他总是这样拼命。
好像是一阵风,背上凉凉的,接着是水花溅起的声音。
现在没有人能守护自己了。玉儿是这样想的。
“那就换我守护你了。”
玉儿站了起来,眼睛看到了水中的倒影。
虽然狼狈不堪,但是脸上全是那份坚毅和勇气。
“这才是我。”
用尽全力跑向它,然后卧倒,从它**穿过,在跳起,打下重重的一拳。
微不足道的一拳,但至少只要自己活着,身后的人就不会有危险。
可以的话,请逃走。
玉衡星 Alioth εUma
是什么时候的事?这是我的名字?
星辰璀璨,虹彩横跨夜空。
银色的铠甲,两把飞旋的短刀,骤然停滞的时间,我的脸映在小小的雨滴里,七步是我的极限。
天之旋梯,一步一步走上苍穹的顶端,那个国度里,所有人都以星辰命名:北落师门、羽林军二十六、开阳、瑶光、还有天权,那个龙背上的少年。
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一切?为什么我会回到原点?
一个我是幸福的,摆脱了孤独,爱上了她,我的翡,我有两个孩子:星脉和珠有,我有了我想要的一切,那个圆满的结局。
另一个我,一直在无边的沙漠里行走,没有渴望,不知前方为何。在走完最后一步后便倒下,再也没有站起来,我没能见到立于世界尽头的奇迹之海。遗憾,心中只有遗憾。
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?我是哪个我?
我一直在那里,在那棵树叶像羽毛一样的树下,在那个像镜子一样的湖泊旁,守着永恒的黑夜,伴着不灭的星光。有一天,有人来到这里哭泣,湖面有了涟漪,我的心也是,原来这就是悲伤。我也哭了起来,他看见了我,把我放进怀里,耐心地哄我。他眼角有泪,看见我,却笑了。
是幻觉吗?为何如此真实?
雪祭很早以前就折断了,为什么还会在这?
是这样啊,有人给了我选择的权利。
重要的东西,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。
桌子上的钟滴答作响,和煦的阳光,安静的城市。一个只有4月13日的世界,有人留了便条:
“如果一切重新来过,你会如何选择?”
白星笑了笑,把纸揉成一团,扔进了垃圾桶。
放得下,拿得起。
又一次,被甩到墙头上,这次再也站不起来了,玉儿想把血咽回去,身体不听使唤,还是吐了出来。
那只怪物,抬起手臂,用力地拍下,想碾碎玉儿。
但被挡下了。
是一个熟悉的人,是不曾见过的姿态。
银白的光辉,天上的星辰好像落到了地上。
白星将手中双刃甩出,然后冲向那只怪物,那只怪物向他出拳,白星跳起,用双脚抵住,然后借力,纵身飞出很远,没入黑暗之中,只是一瞬间,他就又冲到怪物面前,一击踢,打在怪物胸口,它退了几步,飞旋而至的双刀,从前至后,将它砍了个透。
即使这样,伤口还是很快地愈合了,刀回到了白星手中,怪物又一次嚣狂地挥舞着手臂,冲向白星。
时间骤然停滞,白星向前跃出了七步,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残影,每一个残影都是能够将他置于死地姿势,七步走完,时间继续,那只可以说得上是巨大的怪物,肢解成了碎块,浸在水里。
肉块们相互聚拢,再次愈合重生,白星一记重拳,把它打到顶上,打出了下水道,来到地面上,哪里有一大群先前遇到的怪物。身处重围,白星再次拔出了雪祭。
“再见了。”
剑尖直指天空,苍蓝色的光柱升起,直向穹顶,白星向下挥剑,光柱倾倒,巨大的冲击,伴着白光,吞噬着眼前的一切。
过了很久,玉儿晃晃悠悠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,看见白星躺在地上,身边是已经折断了的雪祭,天空变亮了,还是第一次看这里的日出。
玉儿走到白星的身边,虽然说,自己已经长大了,眼泪还是止不住,她跪在白星旁边,泪水打在白星脸上。白星的睫毛动了一下,然后猛地坐了起来,向着另一边呕吐了起来。
泪还没落两三滴,就看见这样的情景,悲伤一扫而光,玉儿笑了起来。
“你没死啊?”
“没死,但快了。现在有点晕,有点恶心,恐怕一时半会走不动了。”
“有后遗症吗?”
“我可能半个月里都放不出白色的光炮了。”
太阳升起来了,虽然这是只有十分钟的白昼。
第二夜,帷幕已经拉起,只等演员登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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